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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东官话,俗称“山东话”,以曾梗摄一二等入声字韵母与“杯梅”相同为主要特征,分布大致相当于清代山东省(除登州府、大清河以北),以及皖北、苏北部分地区。
应当注意的是,河南省民权县城关方言虽然具有曾梗摄一二等入声字韵母与“杯梅”相同的特点,但由于平翘舌归派与兖州官话差异很大,与临近的兰考、睢县方言类似,从地域连续性角度,划入河南官话。
山东官话的地理范围大致是:
(1)东界:莱州-平度-即墨(即清代登州府/莱州府分界),与莱语接壤。
(2)西北界:垦利-利津-滨州市区-高青-济南市区-齐河-东阿-阳谷-范县(约在清代大清河即今黄河附近,推测1855年黄河改道后方言区按照黄河重新调整),与冀语接壤;
(3)西界:范县-甄城-菏泽市区-宁陵县(即清代山东/直隶边界),与河南官话接壤。
(4)西南界:宁陵县-商丘-虞城县-夏邑县-永城-涡阳-蒙城-固镇-泗县(西南部边界大大超出山东省界,推测与清代山东向豫东、皖北的移民有关),依次与河南官话、淮西官话接壤。
(4)东南界:固镇-宿迁-新沂-东海县城-赣榆(清代徐州府东界以及清代山东/江苏边界略偏南),与淮西官话接壤。
位于黑龙江省同江市三村镇二村多来自山东安丘移民,该方言岛也属于山东官话,系青莱官话青北片层次和莱州-青南片莱南小片混合,在本文中将青莱官话青北片视为主要层次。
根据山东官话入声的不同,山东官话可以明显分为鲁东北官话和鲁西南官话两类:
原始鲁东北官话:入声按照清浊分调,浊声母归去声,清声母和零声母仍保持独立的入声调。在现代方言中,原始鲁东北官话的入声主要有以下几种情况:保持独立;单字调与阴平合并,但轻声前变调仍有区别;与阴平完全合并;与上声完全合并。
原始鲁西南官话:入声不按照清浊分调,维持同样的声调。在现代方言中,绝大多数鲁西南官话入声与阴平合并,但赣榆部分方言入声维持独立。
原始山东官话声母*ɣ的演化,即 “*ɣiə33叶页业;*ɣyo33药岳;*vu33物勿;*ɣi33益缢;*ɣy33浴狱”这五个音节的演化,成为重要判定标准(“*ɣyə33月越”并不与任何音节合并)。在原始鲁西南官话和鲁东北官话分化之后,这些音节分别于零声母合并,从而令鲁西南官话和鲁东北官话彻底分开。
具体而言,鲁东北官话具有“业=夜”/“物=务”/“益=意”/“狱=遇”(药归去声,但不与其他音节合并)的特征;而鲁西南官话具有“业=噎”/“物=屋”/“益=一”/“药=约”(狱归入声或阴平,但未必与其他音节合并)的特征。
山东官话在北方官话的位置:
笔者将以下71个山东官话方言点同音字表及语流音变(特别是轻声前变调),以及明确属于山东官话的《徐州十三韵》、《万韵书》和《七音谱》的同音字表,作为山东官话方言分类和历史重构的主要依据,同时参考其他论著对山东官话方言的描述。
在方言地图下方,笔者将注明方言点的地理位置及参考资料。其地理位置以调查资料的说明的地点为准;调查多个发音人的,以主要发音人的居住地为准;未说明主要发音人的,以所列第一个发音人居住地为准。其中,许多方言点的行政区划与调查时已经有所不同,均以现在的行政区划命名。
各区域的具体特征和分区理由将在后文详述。
鲁东北官话:
一、青莱官话
1、青北片:
①临朐(东城街办):曾范国《山东临朐方言调查研究》
②临淄(城区):褚晓明《山东临淄方言语音研究》
③临淄(金岭镇回族):徐晓明《临淄金岭镇回族汉语方言语音研究》
④寿光(城里):《寿光方言志》
⑤广饶(大王镇):杨秋泽《东营方言研究》
⑥同江(三村镇二村):姜伟杰《同江(三村镇)方言岛语音研究》
2、莱州-青南片:
(1)莱东小片:
⑦莱州(城关):《莱州方言志》
⑧平度(城关镇):《平度方言志》
⑨即墨(城关):《即墨方言志》
⑩青岛(城阳区惜福镇):付新军《青岛城阳方音研究》
(2)莱南小片:
⑪坊子(山甫村):赵杰《高密方言语音研究》
⑫高密(城区):《高密方言志》
⑬黄岛(王戈庄):唐顺《胶南方言语音研究》
⑭诸城(城关):《诸城方言志》
⑮五莲(洪凝镇):于丹《五莲方言语音研究》
(3)莱北小片:
⑯昌邑(奎聚街办):于莹莹《昌邑方言语音研究》
(4)青南小片:
⑰安丘(凌河):李建萍《凌河方言语音研究》
⑱沂水(沂水镇):《沂水方言志》
3、沂山片:
⑲沂源(南麻镇):白玲玲《沂源方言语音研究》
⑳莒县(城阳镇):孙夫荣《山东莒县方言语音研究》
二、济南官话:
1、济泰片
㉑济南(市区):《济南方言志》
㉒泰安(市区)《泰安方言志》
㉓莱芜(寨里镇):赵爱芸《山东莱芜方言语音调查研究》
㉔新泰(城关):曲端兰《新泰方言语音系统及内部差异研究》
2、沂中片
㉕临沂(兰山东关):王伟《临沂(兰山)方言语音研究》
㉖费县(费城镇):张伟静《山东费县方言语音研究》
㉗费县(上冶镇):田静《费县方言语音研究》
3、鲁中片
㉘博山(博城):钱曾怡《博山方言研究》
㉙淄川(淄城镇):《淄川方言志》
三、鲁北官话:
1、大清河片
㉚利津(利津镇):《利津方言志》
㉛博兴(陈户镇北部):沈兴华《黄河三角洲方言研究》
㉜高青(田镇):王蕊《山东高青方言语音研究》
㉝章丘(明水):《章丘方言志》
2、小清河片
㉞邹平(长山):艾红娟《山东长山方言语音研究》
四、沂东官话:
㉟莒南(郁家南岭):郁章玲《莒南(路镇)方言初探》
㊱莒南(朱芦镇):逯全秀《莒南方言语音研究》
㊲日照(东港南湖镇):牟海霞《日照方言调查报告》
鲁西南官话:
一、徐州官话:
①徐州(市区):《江苏省志·方言志》
②丰县(凤城):钱咪咪《丰县方言语音词汇研究》
③萧县(龙城镇):吕永卫、张鹏《萧县方言同音字汇》
④沛县(敬安镇):袁长会《沛县方言研究》
⑤砀山(县城):崔晨曦《砀山县城话语音研究》
⑥单县(姬集村):姬欣欣《山东单县方言语音研究》
二、兖州官话
1、归德片:
⑦宁陵县(城郊乡):段亚广《河南宁陵方言音系》
⑧商丘(睢阳区):张启焕、陈天福、程仪《商邱市方言研究》
⑨商丘(梁园区):张启焕、陈天福、程仪《河南方言研究》
⑩淮北(市区):丁婷婷《淮北方言语音研究》
⑪蒙城(城关镇):杨思源《蒙城方言新老派语音差异研究》
2、宿州片:
⑫宿州(埇桥区):唐爱华等《安徽宿州方言音系》
3、沂南-徐东片:
⑬睢宁(睢城镇):马宏《睢宁方言语音研究》
⑭郯城(高峰头):李庆莉《郯城(高峰头)方音研究》
⑮郯城(郯城镇):《郯城方言志》
⑯临沂(罗庄罗西):孙号龙《临沂(罗庄)方言初探》
4、兖东片:
⑰峄城(大王庄村):马广东《峄城方言语音研究》
⑱薛城(兴仁街道):于敏《山东枣庄薛城方言调查报告》
⑲滕州(市区):王芳《滕州方言音系》
⑳平邑(平邑镇):朱晨曦《平邑方言语音研究》
㉑平邑(保太镇):李面锋《平邑(保太)方言语音研究》
㉒郯城(重坊镇):范建田《郯城方言语音研究》
㉓兰陵(金岭镇莲子汪):《苍山方言志》
㉔宁阳(城关):《宁阳方言志》
5、兖西-济宁片:
㉕汶上(东门):《汶上方言志》
㉖曲阜(曲阜镇):《曲阜方言志》
㉗金乡(金乡镇):《金乡方言志》
㉘鱼台(谷亭镇):秦龙《鱼台方言语音词汇研究》
6、曹州片:
㉙阳谷(阳谷镇):董绍克《阳谷方言研究》
㉚郓城(陈坡乡):吴永焕《山东郓城方言研究》
㉛高陵(仁和村): 高文亮《高陵县仁和村郓城方言岛语音研究》
㉜梁山(小路口乡):韩秀华《山东梁山县方言语音研究》
三、赣榆官话:
㉝赣榆(刘沟):刘斌《赣榆刘沟方言同音字汇》
㉞赣榆(青口):苏晓青、万连增《赣榆方言研究》